生命風華是藝術追求的精神指標,沒有了這種記載,歲月全然只會成為逝水…
所有從事創作的人都會同意我的看法:只有技術不成藝術,用道藝交融所呈現生命的風華,須要在歲月裡日日耕心、修煉,修煉的工具是是所有創作者物我交融的本領:如同瑞芬,人在筆中,人在墨中,人在色裡,人在相裡,人也在布裡,又擦、又拓、又塑、又蝕…..,一試再試。
瑞芬作品中的整體努力,首先第一步是去法國Ecole des Beaux-Arts de Versailles 留學,在歐陸待了五年, ,回到台北之後,棉布底材成為作者得親自處理的物,讓它們變成承載畫家對光陰情感的底層。而十多年下來持續地用水墨、水粉各種材質、技法,研究表現岩石肌理,也從各式皴法筆意看進壯哉中國山水畫史裡,那份對光陰思維的感懷。
此次展覽作品之中,有傳統的<蘭亭序>,現代抒心的詩句,以及如同佛法淨土裡要磨去的一百零八種煩惱心–<光河礫>、<離垢地>…..,多元的視覺展現好似在拼裝,在做一件裝置作品,將古今中外請來相互穿越,一起成就。我們拉開觀看的視野從早期的<時光流域>、<山水變>、<花靈>、<水漾>、<歲時曆>、<光陰帖>、<光河之礫>等,表達對於水雲風色的感懷,一直到了近年的<若水柔剛>和<逐光採石>等系列,終於讓人體會到她所要建構的,是有關逝水如斯、恆常流變的光陰主題— 一首壯闊史詩的企圖。
「一谿初入千花明,萬壑度盡遺松聲」是黃庭堅、李太白憶遊詩卷的第一句,是詩境,更是禪境:是無相穿透有相的生命,在世出世間兩無礙的圓融指引。他用天地間瀟灑至極的行草筆墨,如畫一卷,是詩人、文人、禪家,無分軒輊的密和圓光,是令人無悔的仰望。
「薰風傳梵語,薄霧映朝暉…,沙門應不遠,一夜學忘機」,渾然南宋田園派大將楊萬里的詩作再來,是父親連勝彥書家的<溪頭尋幽境詩>的現前教導。
游於藝,本身是需要條件的,是不是詩是其一,現實空間的寬窄厚薄是其二,有無之間能悠遊是福報,也更需日日耕心,「我知道你會來,所以我等」 是所有創作者都在等,有朝一日將雜揉所有,讓個人史詩蹦出。
她說:我在找一個新字。
瑞芬跨領域式的編織、編排,是生命整個融合的工程。何時史詩蹦出,就看她在<無盡藏>、<微塵眾>的領域中,會相應到多大的格局。而這裡面也必定如同前賢,安住著太多宇宙天地的敬畏和頂禮。
墨韻其實風華無限!